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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户余额0元、不动产登记0处、车辆信息0条”,顺义法院执行局法官柴丽娜在系统里第22次查询,仍然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与过去三年涉及该公司的36起“零到位”案件如出一辙:被执行人资不抵债,实际控制人失联,经营地也已人去楼空,账户数次被冻结,并已冻结近3年之久。
“法官,我全家还指望着这些钱过活呢”,案件11名申请执行人都是在一线建筑工地工作的农民工,却迟迟拿不到属于自己的血汗钱。柴丽娜听着电话那头焦急的申请执行人,下定决心要寻到线索,执行回这笔血汗钱。
一团迷雾?多方联动挖线索
柴丽娜团队接手此案时,发现两家被执行公司,包括某建筑工程装饰公司(下称“装饰公司”)与某劳务分包公司,均未预留有效联系方式,案件深陷僵局。
执行团队开始利用各类系统、人员查找财产线索,并率先依托网络查控系统发现了装饰公司银行账户存在他院冻结记录,通过该法院协助调取当时冻结案件卷宗材料后,顺藤摸瓜成功获取到两家公司最新联系方式。法官第一时间联系了两个被执行公司,要求其报告财产,但 发送的报告财产令如石沉大海,执行工作第一次碰壁。
为了拓展财产线索来源,法院通过线上查控与线下调查相结合的方式继续查找被执行人财产,同时也动员农民工们,不放过被执行人的任何财产线索。
“公司不可能在北京只承包这一处工程,肯定还有其他工程。”了解到这些农民工都是河南某村村民,当初村里很多乡亲伙伴一起被该装饰公司招聘来京务工的,柴丽娜判断公司应该在京还承包了其他房屋装饰工程,其他乡亲也可能在其他工程上务工。
在经过农民工打听后得知,装饰公司果然在北京还有工程尚未结算。接到线索后,柴丽娜团队火速前往该工程地点,本期待着此行能够定位到工程款,但事与愿违,该工程早已结算完毕,仅剩质量保证金(建筑工程信誉保证金)还留在该开发商账户。由于质量保证金是预留用以维修建筑工程在后续保修中出现质量缺陷的资金,具有质押的性质,无法直接执行, 第二次执行工作仍未能寻到可供执行的财产。
反复拉锯,锲而不舍找方案
有线索才有行动,面对僵局,柴丽娜团队并未放弃,他们立即理清工作思路:若想找到装饰公司的财产,唯有找到装饰公司所承包的建筑工程,其开发商向装饰公司结算的钱款即是可供执行的财产。
在与申请执行人代理人的沟通过程中,一个全新的财产线索浮出水面:装饰公司在北京市城西另有一个施工项目,但掌握到的线索也仅限项目地点,财产线索的具体内容仍需要仔细核实,执行团队当即前往装饰公司施工项目现场调查状况。
在该项目的施工地,执行团队并未发现装饰公司及相关开发商公司的工作人员,唯一得知的线索只是项目工作人员声称自己认识开发商公司负责人, 柴丽娜法官现场拨打其手机号码,却始终无人接听。第三次尝试还是以暂时失败告终。
几次波折仍没有实质性进展,农民工们也变得焦急失落。面对他们低落的情绪,柴丽娜在电话中不断安慰鼓励,“大家再坚持一下,一起帮我们找线索,有任何相关的线索,请务必告诉我们”,开发商公司负责人一遍遍拒接电话,法官和农民工兄弟们就一起一遍遍拨打;缺少开发商公司信息,团队就充分利用各种平台软件自行查询。
齐心努力下,又一条线索成为关键。团队发现某大型房地产公司是该开发商的股东,同时恰巧两公司法定代表人为同一人,从过去“以工程找公司”到现在“以人找公司”,“迂回作战”终显突破口。
房地产公司作为开发商公司的股东,对承包出去的工程经营情况更加清楚,也了解开发商每一笔工程款的走向,其中必定包含支付给案涉装饰公司的款项,这样就能定位装饰公司可执行的钱款及账户了。
团队通过这一渠道定位后,该房地产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明确表示配合法官工作,并提供了开发商与装饰公司之间的交易记录,而交易记录中的第一页, “付款委托”几个大字映入眼帘,也揭开了财产账户的谜底:在原有账户被法院多次冻结后,装饰公司一直在利用第三人公司账户开展日常其他承包工程的工作。
釜底抽薪!冻结亮剑促履行
原账户被冻结多次后,被执行装饰公司利用第三人公司的账户来结算工程款,这一结果可以说在干警意料之内。执行团队快速冻结了该涉案账户,正所谓“打蛇打七寸”,这一击直中要害。
“是柴法官吗,怎么才能解冻我们的账户啊?”这一次是装饰公司工作人员主动电话联系了柴丽娜。
提起这件事来,柴丽娜笑着说,“正常情况下,公司电话沟通都会问法院为什么冻结,但装饰公司是直接问怎么解冻这第三方公司的账户”, 这一行为其实已经默认了装饰公司为逃避执行而惯用的伎俩,也即法院所做的执行工作以及公司账户为何被冻结,装饰公司是心知肚明的。
相关事实证明,代收工程款的第三方公司和被执行人建筑公司的管理者几乎就是同一批人,面对法官现场展示的流水单,装饰公司方的态度也更加积极缓和了:“我们知道错误了,这就把钱凑齐。”听到这句话,执行团队与农民工们也都终于松了一口气。
三天后,面对执行通知书与报告财产令,装饰公司负责人交完最后一笔执行案款,80余天攻坚终于将钱款执结到位。在检察机关的监督与配合下,法院组织申请执行人领取案款。拿到最多的农民工拿到了接近4万元,最少的也能拿到5千余元,这笔迟到了超过2年的血汗钱是这些农民工的劳动所得,更是心血的倾注。
“这笔钱,我回去留着给儿子订婚。”“感谢政府,感谢法院。”工人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锦旗,簇拥着让柴法官站到中间,留下一张合影,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此类‘空壳公司—挂名法人—幽灵账户’的逃债链条是逃避执行的典型操作,我们也会继续走好这执行的最后一公里,让这些所谓‘精巧’的逃债设计无处遁形 ,”柴丽娜对此有决心,也有信心。
供稿:北京顺义法院
摄影:邰怡昕
编辑:邰怡昕 刘宇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