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惩网络犯罪 净化网络空间(法治头条·推进网络空间治理法治化①)

　　编者按：当今时代，互联网深刻影响了我们的日常生活。特别是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互联网在促进经济发展、保障社会运行等方面的重要性更加凸显。然而，互联网在蓬勃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风险：侵犯公民个人信息、跨境网络赌博、网络电信诈骗等违法犯罪行为时有发生，低俗信息、网络谣言、不正当竞争等问题也常被舆论诟病。

　　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网络空间天朗气清、生态良好，符合人民期待；网络空间乌烟瘴气、生态恶化，损害人民利益。网络空间延伸到哪里，法治就应覆盖到哪里。推进网络空间治理法治化，涤荡网络上的污泥浊水，营造一个风清气正的网络空间，这既是对社会负责，也是对人民负责。从本期开始，我们将聚焦法治视角下的网络空间治理，敬请关注。

　　近年来，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传统犯罪加速向以互联网为媒介的非接触式犯罪转变，电信网络诈骗、网络赌博、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等涉网违法犯罪多发，并衍生出其他新型犯罪。涉网犯罪数量、受害人规模和社会危害性持续增长。全国公安机关始终保持对涉网违法犯罪的严打高压态势，全力治理网络生态环境。

　　2020年，全国公安机关侦办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类案件6524起，抓获犯罪嫌疑人1.3万名；侦办黑客攻击及新技术犯罪案件1782起，抓获犯罪嫌疑人2975名；侦办网络黑产类案件1万余起，抓获犯罪嫌疑人1.5万名，扣押“手机黑卡”548万余张，查获涉案网络账号2.2亿余个，及时阻止1850万余张物联网卡流入黑市。

　　新型网络犯罪高发，诱发其他关联犯罪

　　当前，以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和跨境赌博为代表的新型网络犯罪日趋高发，严重危害人民群众合法权益，影响经济社会健康发展。据介绍，目前在电信网络诈骗中，“杀猪盘”、贷款诈骗、刷单诈骗、冒充客服诈骗等四类犯罪较为突出。

　　2020年，昆明市公安局成功破获一起公安部督办的案件。去年10月，李女士在网上结识陌生男子王某，并与之确立恋爱关系。之后，王某借机向李女士介绍了一款投资小程序，并许以高回报。在尝到几次“甜头”后，李女士把自己全部积蓄投入，直到后台系统显示无法取现且王某彻底失联，李女士才报警。

　　公安部刑事侦查局相关负责人介绍，以恋爱之名行网络诈骗之实的犯罪分子，先以“恋爱”“交友”等方式获取受害者信任，再向其推荐赌博网站、“投资平台”，诱骗受害者“以小博大”，让其先“小赚几笔”尝到“甜头”。通过上述过程，待受害者深信不疑后再怂恿其追加大额投入，最终转移其资金，完成犯罪。

　　近年来，网络赌博开始呈现频发态势，其中尤以跨境赌博影响性、危害性为大。公安部相关负责人称，跨境网络赌博的危害非常严重，一是因为网络赌博不受国界限制，网络终端比较普及，网络支付比较便捷，容易吸引大量人员参与赌博；二是网络赌博侦查打击难度更大，犯罪集团不断升级技术手段，增强伪装性、隐蔽性，甚至聘用国际顶尖的安防公司提供安全保护，常常使用暗网、虚拟货币等手段逃避侦查打击。

　　去年2月，深圳市光明区警方破获了一起入室抢劫案。犯罪嫌疑人李某被捕后，曝出案件背后一起重大跨境网络赌博犯罪活动。李某向警方交代，2019年，他无意间下载了一款线上网络游戏，由此便身陷一场赌博骗局。警方侦查发现，这是一款由境外赌博网站设计的直播游戏，玩家稍不小心便会被主播诱导，点击进入赌博程序，并通过内置的游戏环节，购买游戏币进行在线赌博。几个月间，李某一共输掉了40余万元，因无力偿还高额债务，萌生了入室抢劫的想法。

　　深圳市公安局有关负责人表示，在这起跨境网络赌博违法犯罪活动中，不法分子利用近年比较流行的游戏直播形式，通过“美女主播”进行违法赌博游戏推广，大大增加了网络赌博的隐蔽性及监管难度。

　　据办案民警介绍，境外赌场、赌博网站加大在我国境内的招赌力度，一些不法分子实施电信网络诈骗，两类犯罪组织、人员还相互勾连，甚至诱发绑架、拘禁、暴力讨债等其他关联犯罪，危害更加突出。

　　实施全链条打击，铲除网络黑产土壤

　　近些年，网络犯罪行为呈现出明显的组织化趋势，内部分工明确，各环节衔接紧密。打击网络犯罪时，公安机关更加注重断链破网，加强人员链、资金链、技术链、推广链的全链条打击。

　　不久前，上海市警方捣毁一个“视频裸聊”敲诈犯罪团伙，抓获涉案人员35名。据警方介绍，通过对已有信息的深挖扩线，警方迅速查明该起犯罪行为涉及境外敲诈、境内拉粉引流、短信轰炸、账号解封、“走账水房”、洗钱提现等各环节的相关犯罪团伙。这是上海警方首次对网络视频聊天敲诈案件从境外作案到境内“拉粉”、解号、走账等的全链条打击。

　　该案中，从犯罪准备到正式行动再到犯罪得手后的资金转移，犯罪组织建立了由各个灰产团伙组成的完整犯罪链条。

　　2020年6月，江西省南昌市公安局成功侦破一起特大跨境网络赌博案。一个采用非法网络链接推广、依靠境内网络代理发展吸收国内赌客为会员、利用第三方支付平台充值提现的跨境网络赌博集团被彻底打掉。

　　“该案通过一个不起眼的盗版电影推广链接，抽丝剥茧，层层穿透，拓展深挖出一个藏匿在境外的特大网络赌博犯罪集团，实现了人员链、资金链、技术链、推广链的全链条侦破。”江西省公安厅副厅长万凯说。

　　“从近年来打击网络犯罪行为的治理情况看，电话卡、银行卡是电信网络诈骗、网络赌博、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等违法犯罪的必备工具，非法开办、贩卖电话卡、银行卡是电信网络诈骗案件持续高发的重要土壤。”公安部刑事侦查局相关负责人表示，大量“实名不实人”的银行卡、电话卡被犯罪分子用来实施诈骗。

　　去年10月，国务院部际联席会议召开全国“断卡”行动部署会，要求严厉打击“两卡”违法犯罪团伙，致力切断“两卡”灰色产业链，铲除“两卡”违法犯罪土壤。截至今年1月底，全国公安机关共打掉“两卡”违法犯罪团伙9013个。

　　联动协作，加强对网络犯罪的综合治理

　　“网络犯罪涉及的资金链问题越来越复杂和隐秘。”公安部刑事侦查局相关负责人说，网络犯罪链条各环节紧密融合、交叉进行，收款方式出现跨产品、跨交易方式，通过交叉使用、频繁切换支付二维码和账户，混合使用远程转账、扫码转账、快速收款码等交易场景躲避监测。

　　2020年5月，山东枣庄警方一举破获一起为境外赌场提供资金服务案。山东省滕州市公安局网络警察大队某中队副中队长侯钦华介绍，本案中，“码商”将大量的二维码上传到非法支付“跑分平台”，“跑分平台”再对接多个赌博网站，将“码商”上传的海量收款码源源不断地转给网络赌博犯罪团伙，为境内外赌博网站提供资金结算服务。全链条的资金追溯难度很大。

　　公安部国际合作局相关负责人表示，资金链是网络赌博的核心环节，也是打击跨境赌博的关键一环。由于跨境赌博产业化、规模化趋势加剧，涉赌资金出境方式出现了新的变化，增加了打击治理的难度。比如，犯罪团伙利用云计算、分布式存储和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隐藏资金链。对此，业内一些大型公司，通过大数据、建模等方式建立起智能风险防控体系，精准打击和切断不法分子的资金链条。

　　“在打击跨境违法犯罪活动中，一些相关部门暴露出相互协调上的问题。另外，在行业监管方面，还需要进一步强化。”相关专家建议公安机关进一步会同司法、行业监管、金融等有关部门联动协作，加强对跨境赌博和电信网络诈骗等网络犯罪行为的综合治理。

　　本报记者 张天培